“文学青年”,一个近些年一度被大众所提及的词语。“文学青年”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不着边际的梦想,它还代表着对文本的细读与探究、对文学现场的关注与思考。
方岩在《文学青年编年史》一书中,就带着我们与王蒙、吴亮、王安忆、贾平凹、麦家、路内、葛亮、李宏伟隔空对话,让我们走近这些作者与作品,让文学梦走入普通读者的现实当中去。

《文学青年编年史》 方岩 著 上海文艺出版社
1 一部写给青年人的评论集 唐弢青年文学研究奖得主、《思南文学选刊》副主编方岩长篇小说评论集。方岩为近年来值得关注并在逐渐走向成熟的青年批评家,他注意调和学院派写作风格与更广泛普通读者阅读需求之间的矛盾,行文风趣幽默,善用奇崛比喻,积极介入广受年轻人喜爱的中青年作家现场。
2 一位文学青年的十年精神漫游图景 本书收入作者十年来精选长篇小说评论,涉及近年重要长篇,如《考工记》《朝霞》《山本》《雾行者》《灰衣简史》《这边风景》《朱雀》等,与具备典型性和影响力的不同代际作家进行文学对话,诚实展现了一位文学青年的十年精神漫游图景。
几句话 ——《文学青年编年史》后记 文/方岩 # 01
这本书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
大概在2021年四五月间,师友们酝酿某个活动时,提到了我的一篇评论,觉得“文学青年编年史”这个名字不错,可以出本集子。
我从长篇小说评论中筛选出了若干篇章,拼凑成了这本集子。里面的文章最早写于2011年,最晚写于2021年,大多是在南京谋生时所写。十年这样的数字是编完后才发现的巧合,并没有特别的意义。编完发走,便感觉事情已经结束。作为文学批评这个行当的二流从业人员,我并不觉得自己的集子之于别人有什么意义,组装的知识和转借的意义都是预设的生产流程的自动产出,与“创造”意义上的意外、溢出和不确定并没有什么关系。它除了能够确认我曾品评过一些作品,剩下的就只有与自我安慰相关的虚荣心,而自我安慰与自我蒙蔽常常是同义词。批评无非是通过别人的写作来制造意义,却难以确认自身作为写作的意义。所谓,“学术”“专业”之类的词语在很多时候只是某种修辞,过分依赖类似的词语所营造出的“智识”“深度”等意义幻景,只会让“谋生”这样朴素、简单的诉求都蒙上了不道德的意味。
这种多年来反复出现的自我厌弃再次袭来,是在今年二三月间。其时,我刚刚完成春节前就计划好的两篇评论,几乎同时,出版事宜亦被重新提起。于是,我决定不再像往常那样通过自我说服、重新确信来抵御厌烦、消沉和嫌弃,直到下一轮循环重新开启。这种方法如同药物成瘾,每次假装正常,都是逐步加大剂量的结果。实在是太消耗了。既然世界可以随时轻易停摆,那么通过自恋式、撒娇式的抵抗想向世界证明自身多少有点价值的行为实在是空洞、滑稽。无需想象放任自流的边际,匆忙靠岸大抵还会是那个熟悉、安稳、狭窄的孤岛小世界。或许会撞见陌生的岛屿,也许岛上什么也没有……那就继续漂下去,毕竟海里还有很多未知的浮游生物……
# 02
2022年春天,我每天在顶楼的天台上挥汗如雨。我的文字虚无缥缈,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我意识到自己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再也不会在自己的文字中找到任何慰藉。当群里有年轻人开始告别时,我开始变得焦躁。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感慨依然是“批评”式的,假装可以与那些悲伤共情,却无法触及具体的经验。那是一种职业式的伤感,永远是姿态大于内容。于是,这篇自序写得煎熬而漫长。我想替自己做个了断,却又在内心怀疑自己在继续制造废弃之物。所以,每敲打一个字都像是在黏合碎片,惯常的思维和修辞难以串字成行,像是一张张书页被烟头烙出无数的洞。最后,我决定把这篇已经写了一万字多字的后记删改成现在的样子。多说无益,也算为以前的文字做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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